宋濂、王祎等创作的未删节《元史》是一本深受大家喜欢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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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资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元史  作者:宋濂、王祎等 书号:10207  时间:2017/3/26  字数:18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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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钜夫

  程钜夫,名文海,避武宗庙讳,以字行。其先自徽州徙郢州京山,后家建昌。叔父飞卿,仕宋,通判建昌,世祖时,以城降。钜夫入为质子,授宣武将军、管军千户。他,召见,问贾似道何如人,钜夫条对甚悉,帝悦,给笔札书之,乃书二十余幅以进。帝大奇之,因问今居何官,以千户对,帝谓近臣曰:“朕观此人相貌,已应贵显;听其言论,诚聪明有识者也。可置之翰林。”丞相火礼霍孙传旨至翰林,以其年少,奏为应奉翰林文字,帝曰:“自今国家政事得失,及朝臣正,宜皆为朕言之。”钜夫顿首谢曰:“臣本疏远之臣,蒙陛下知遇,敢不竭力以报陛下!”寻进翰林修撰,屡迁集贤直学士,兼秘书少监。

  至元十九年,奏陈五事:一曰取会江南仕籍,二曰通南北之选,三曰立考功历,四曰置贪赃籍,五曰给江南官吏俸。朝廷多采行之。赐地京师安贞门,以筑居室。二十年,加翰林集贤直学士,同领会同馆事。二十三年,见帝,首陈:“兴建国学,乞遣使江南搜访遗逸;御史台、按察司,并宜参用南北之人。”帝嘉纳之。二十四年,立尚书省,诏以为参知政事,钜夫固辞。又命为御史中丞,台臣言:“钜夫南人,且年少。”帝大怒曰:“汝未用南人,何以知南人不可用!自今省部台院,必参用南人。”遂以钜夫仍为集贤直学士,拜侍御史,行御史台事,奉诏求贤于江南。初,书诏令皆用蒙古字,及是,帝特命以汉字书之。帝素闻赵孟藡、叶李名,钜夫临当行,帝密谕必致此二人;钜夫又荐赵孟頫、余恁、万一鹗、张伯淳、胡梦魁、曾晞颜、孔洙、曾冲子、凌时中、包铸等二十余人,帝皆擢置台宪及文学之职。还朝,陈民间利病五事,拜集贤学士,仍还行台。

  二十六年,时相桑哥专政,法令苛急,四方动。钜夫入朝,上疏曰:“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择相,宰相之职,莫大于进贤。苟不以进贤为急,而惟以殖货为心,非为上为德、为下为民之意也。昔文帝以决狱及钱谷问丞相周不能对,陈平进曰:‘陛下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责治粟内史。宰相上理,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内亲附百姓。’观其所言,可以知宰相之职矣。今权用事,立尚书钩考钱谷,以剥割生民为务,所委任者,率皆贪饕邀利之人,江南盗贼窃发,良以此也。臣窃以为宜清尚书之政,损行省之权,罢言利之官,行恤民之事,于国为便。”桑哥大怒,羁留京师不遣,奏请杀之,凡六奏,帝皆不许。钜夫既还行台,二十九年,又召钜夫与胡祗遹、姚燧、王惮、雷膺、陈天祥、杨恭懿、高凝、陈俨、赵居信等十人,赴阙赐对。三十年,出为闽海道肃政廉访使,兴学明教,吏民畏爱之。大德四年,迁江南湖北道肃政廉访使。至官,首治行省平章家奴之为民害者,上下肃然。八年,召拜翰林学士,商议中书省事。十年,以亢旱、暴风、星变,钜夫应诏陈弭灾之策,其目有五:曰敬天,曰尊祖,曰清心,曰持体,曰更化。帝皆然之。云南省臣言:“世祖亲平云南,民愿刻石点苍山,以纪功德。”诏钜夫撰其文。十一年,拜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使,复留为翰林学士。至大元年,修《成宗实录》。二年,召至上都。三年,复拜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使。四年,与李谦、尚文等十六人同赴阙,赐对便殿。拜浙东海右道肃政廉访使,留为翰林学士承旨。皇庆元年,修《武宗实录》。二年,旱,钜夫应诏陈桑林六事,忤时宰意。明,帝遣近侍赐上尊,劳之曰:“中书集议,惟卿所言甚当,后临事,其极言之。”于是诏钜夫偕平章政事李孟、参知政事许师敬议行贡举法,钜夫建言:“经学当主程颐、朱熹传注,文章宜革唐、宋宿弊。”命钜夫草诏行之。

  三年,以病乞骸骨归田里,不允,命尚医给药物,官其子大本郊祀署令,以便侍养。时令近臣抚视,且劳之曰:“卿世祖旧臣,惟忠惟贞,其勉加粥,少留京师,以副朕心。”钜夫请益坚,特授光禄大夫,赐上尊,命廷臣以下饮饯于齐化门外,给驿南还。敕行省及有司常加存问。居三年而卒,年七十。泰定二年,赠大司徒、柱国,追封楚国公,谥文宪。

  赵孟頫

  赵孟頫,字子昂,宋太祖子秦王德芳之后也。五世祖秀安僖王子偁,四世祖崇宪靖王伯圭。高宗无子,立子偁之子,是为孝宗,伯圭,其兄也,赐第于湖州,故孟頫湖州人。曾祖师垂,祖希永,父与,仕宋,皆至大官;入国朝,以孟頫贵,累赠师垂集贤侍读学士,希永太常礼仪院使,并封吴兴郡公,与集贤大学士,封魏国公。

  孟頫幼聪,读书过目辄成诵,为文笔立就。年十四,用父荫补官,试中吏部铨法,调真州司户参军。宋亡,家居,益自力于学。至元二十三年,行台侍御史程钜夫奉诏搜访遗逸于江南,得孟頫,以之入见。孟頫才气英迈,神采焕发,如神仙中人,世祖顾之喜,使坐右丞叶李上。或言孟頫宋宗室子,不宜使近左右,帝不听。时方立尚书省,命孟頫草诏颁天下,帝览之,喜曰:“得朕心之所言者矣。”诏集百官于刑部议法,众计至元钞二百贯赃者死,孟頫曰:“始造钞时,以银为本,虚实相权,今二十余年间,轻重相去至数十倍,故改中统为至元,又二十年后,至元必复如中统,使民计钞抵法,疑于太重。古者以米、绢民生所须,谓之二实,银、钱与二物相权,谓之二虚。四者为直,虽升降有时,终不大相远也,以绢计赃,最为适中。况钞乃宋时所创,施于边郡,金人袭而用之,皆出于不得已。乃以此断人死命,似不足深取也。”或以孟頫年少,初自南方来,讥国法不便,意颇不平,责孟頫曰:“今朝廷行至元钞,故犯法者以是计赃论罪。汝以为非,岂沮格至元钞耶?”孟頫曰:“法者人命所系,议有重轻,则人不得其死矣。孟頫奉诏与议,不敢不言。今中统钞虚,故改至元钞,谓至元钞终无虚时,岂有是理!公不揆于理,以势相陵,可乎!”其人有愧。帝初大用孟頫,议者难之。二十四年六月,授兵部郎中。兵部总天下诸驿,时使客饮食之费,几十倍于前,吏无以供给,强取于民,不胜其扰,遂请于中书,增钞给之。至元钞法滞涩不能行,诏遣尚书刘宣与孟頫驰驿至江南,问行省丞相慢令之罪,凡左右司官及诸路官,则径笞之。孟頫受命而行,比还,不笞一人,丞相桑哥大以为谴。

  时有王虎臣者,言平江路总管赵全不法,即命虎臣往按之。叶李执奏不宜遣虎臣,帝不听,孟頫进曰:“赵全固当问,然虎臣前守此郡,多强买人田,纵宾客为利,全数与争,虎臣怨之。虎臣往,必将陷全,事纵得实,人亦不能无疑。”帝悟,乃遣他使。桑哥钟初鸣时即坐省中,六曹官后至者,则笞之,孟頫偶后至,断事官遽引孟頫受笞,孟俯入诉于都堂右丞叶李曰:“古者刑不上大夫,所以养其廉,教之节义,且辱士大夫,是辱朝廷也。”桑哥亟慰孟頫使出,自是所笞,唯曹史以下。他,行东御墙外,道险,孟頫马跌堕于河。桑哥闻之,言于帝,移筑御墙稍西二丈许。帝闻孟頫素贫,赐钞五十锭。

  二十七年,迁集贤直学士。是岁地震,北京尤甚,地陷,黑沙水涌出,人死伤数十万,帝深忧之。时驻跸龙虎台,遣阿剌浑撒里驰还,召集贤、翰林两院官,询致灾之由。议者畏忌桑哥,但泛引《经》、传及五行灾异之言,以修人事、应天变为对,莫敢语及时政。先是,桑哥遣忻都及王济等理算天下钱粮,已征入数百万,未征者尚数千万,害民特甚,民不聊生,自杀者相属,逃山林者,则发兵捕之,皆莫敢沮其事。孟頫与阿剌浑撒里甚善,劝令奏帝赦天下,尽与蠲除,庶几天变可弭。阿剌浑撒里入奏,如孟頫所言,帝从之。诏草已具,桑哥怒谓必非帝意。孟頫曰:“凡钱粮未征者,其人死亡已尽,何所从取?非及是时除免之,他言事者,倘以失陷钱粮数千万归咎尚书省,岂不为丞相深累耶!”桑哥悟,民始获苏。

  帝尝问叶李、留梦炎优劣,孟頫对曰:“梦炎,臣之父执,其人重厚,笃于自信,好谋而能断,有大臣器;叶李所读之书,臣皆读之,其所知所能,臣皆知之能之。”帝曰:“汝以梦炎贤于李耶?梦炎在宋为状元,位至丞相,当贾似道误国罔上,梦炎依阿取容;李布衣,乃伏阙上书,是贤于梦炎也。汝以梦炎父友,不敢斥言其非,可赋诗讥之。”孟頫所赋诗,有“往事已非那可说,且将忠直报皇元”之语,帝叹赏焉。孟頫退谓奉御彻里曰:“帝论贾似道误国,责留梦炎不言,桑哥罪甚于似道,而我等不言,他何以辞其责!然我疏远之臣,言必不听,侍臣中读书知义理,慷慨有大节,又为上所亲信,无逾公者。夫损一旦之命,为万姓除残贼,仁者之事也。公必勉之!”既而彻里至帝前,数桑哥罪恶,帝怒,命卫士批其颊,血涌口鼻,委顿地上。少间,复呼而问之,对如初。时大臣亦有继言者,帝遂按诛桑哥,罢尚书省,大臣多以罪去。

  帝使孟頫与闻中书政事,孟頫固辞,有旨令出入宫门无。每见,必从容语及治道,多所裨益。帝问:“汝赵太祖孙耶?太宗孙耶?”对曰:“臣太祖十一世孙。”帝曰:“太祖行事,汝知之乎?”孟頫谢不知,帝曰:“太祖行事,多可取者,朕皆知之。”孟頫自念久在上侧,必为人所忌,力请补外。二十九年,出同知济南路总管府事。时总管阙,孟頫独署府事,官事清简。有元掀儿者,役于盐场,不胜艰苦,因逃去。其父求得他人尸,遂诬告同役者杀掀儿,既诬服。孟頫疑其冤,留弗决。逾月,掀儿自归,郡中称为神明。佥廉访司事韦哈剌哈孙,素苛,以孟頫不能承顺其意,以事中之。会修《世祖实录》,召孟頫还京师,乃解。久之,迁知汾州,未上,有旨书金字《藏经》,既成,除集贤直学士、江浙等处儒学提举,迁泰州尹,未上。

  至大三年,召至京师,以翰林侍读学士,与他学士撰定祀南郊祝文,及拟进殿名,议不合,谒告去。仁宗在东宫,素知其名,及即位,召除集贤侍讲学士、中奉大夫。延祐元年,改翰林侍讲学士,迁集贤侍讲学士、资德大夫。三年,拜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帝眷之甚厚,以字呼之而不名。帝尝与侍臣论文学之士,以孟頫比唐李白、宋苏子瞻。又尝称孟頫履纯正,博学多闻,书画绝伦,旁通佛、老之旨,皆人所不及。有不悦者间之,帝初若不闻者。又有上书言国史所载,不宜使孟頫与闻者,帝乃曰:“赵子昂,世祖皇帝所简拔,朕特优以礼貌,置于馆阁,典司述作,传之后世,此属呶呶何也!”俄赐钞五百锭,谓侍臣曰:“中书每称国用不足,必持而不与,其以普庆寺别贮钞给之。”孟頫尝累月不至宫中,帝以问左右,皆谓其年老畏寒,敕御府赐貂鼠裘。

  初,孟頫以程钜夫荐,起家为郎,及钜夫为翰林学士承旨,求致仕去,孟頫代之,先往拜其门,而后入院,时人以为衣冠盛事。六年,得请南归。帝遣使赐衣币,趣之还朝,以疾,不果行。至治元年,英宗遣使即其家俾书《孝经》。二年,赐上尊及衣二袭。是岁六月卒,年六十九。追封魏国公,谥文

  孟頫所著,有《尚书注》,有《琴原》、《乐原》,得律吕不传之妙。诗文清邃奇逸,读之使人有飘飘出尘之想。篆、籀、分、隶、真、行、草书,无不冠绝古今,遂以书名天下。天竺有僧,数万里来求其书归,国中宝之。其画山水、木石、花竹、人马,尤精致。前史官杨载称孟頫之才颇为书画所掩,知其书画者,不知其文章,知其文章者,不知其经济之学。人以为知言云。

  子雍、奕,并以书画知名。

  邓文原

  邓文原,字善之,一字匪石,绵州人。父漳,徙钱塘。文原年十五,通《秋》。在宋时,以寓试浙西转运司,魁四川士。至元二十七年,行中书省辟为杭州路儒学正。大德二年,调崇德州教授。五年,擢应奉翰林文字。九年,升修撰,谒告还江南。至大元年,复为修撰,预修《成宗实录》。三年,授江浙儒学提举。皇庆元年,召为国子司业。至官,首建白更学校之政,当路因循,重于改作,论不合,移病去。科举制行,文原校文江浙,虑士守旧习,大书朱熹《贡举私议》,揭于门。延祐四年,升翰林待制。五年,出佥江南浙西道肃政廉访司事,平江僧有憾其府判官理熙者,贿其徒,告熙赃,熙诬服。文原行部,按问得实,杖僧而释熙。吴兴民夜归,巡逻者执之,系亭下。其人遁去,有追及之者,刺其胁,仆地。明旦,家人得之以归,比死,其兄问杀汝者何如人,曰:“白帽、青衣、长身者也。”其兄诉于官,有司问直初更者曰张福儿,执之,使服焉。械系三年,文原录之曰:“福儿身不六尺,未见其长也;刃伤右胁,而福儿素用左手,伤宜在左,何右伤也!”鞫之,果得真杀人者,而释福儿。桐庐人戴汝惟家被盗,有司得盗,狱成送郡。夜有焚戴氏庐者,而不知汝惟所之。文原曰:“此必有故也。”乃得其叶氏与其弟谋杀汝惟状,而于水涯树下得尸,与渍血斧俱在焉,人以为神。六年,移江东道。徽、宁国、广德三郡,岁入茶课钞三千锭,后增至十八万锭,竭山谷所产,不能充其半,余皆凿空取之民间,岁以为常。时转运司官听用乡里哗狡,动以犯法诬民,而转运司得专制有司,凡五品官以下皆杖决,州县莫敢如何。文原请罢其专司,俾郡县领之,不报。徽民谢兰家僮汪姓者死,兰侄回赂汪族人诬兰杀之,兰诬服。文原录之,得其情,释兰而坐回。时久旱不雨,决狱乃雨。至治二年,召为集贤直学士,地震,诏议弭灾之道。文原请决滞囚,置仓廪河北,储羡粟以赈饥;复申前议,请罢榷茶转运司,又不报。明年,兼国子祭酒。江浙省臣赵简请开经筵,泰定元年,文原兼经筵官,以疾乞致仕归。二年,召拜翰林侍讲学士,以疾辞。四年,拜岭北湖南道肃政廉访使,以疾不赴。天历元年卒,年七十一。

  文原内严而外恕,家贫而行廉。初客京师,有一书生病笃,取橐中金,嘱文原以归其亲;既死,而同舍生窃金去,文原买金偿死者家,终身不以语人。有文集若干卷,内制集若干卷,藏于家。子衍,荫授江浙等处儒学副提举,未任,卒。至顺五年,制赠文原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谥文肃。

  袁桷

  袁桷,字伯长,庆元人,宋同知枢密院事韶之曾孙。为童子时,已著声。部使者举茂才异等,起为丽泽书院山长。大德初,阎复、程文海、王构荐为翰林国史院检阅官。时初建南郊,桷进十议曰:“天无二,天既不得有二,五帝不得谓之天,作《昊天五帝议》。祭天岁或为九,或为二,作《祭天名数议》。圜丘不见于《五经》,郊不见于《周官》,作《圜丘非郊议》。后土,社也,作《后土即社议》。三岁一郊,非古也,作《祭天无间岁议》。燔柴见于古经,《周官》以禋祀为天,其义各有旨,作《燔柴泰坛议》。祭天之牛角茧栗,有牲于郊,牛二,合配而言之,增群祀而合祠,非周公之制矣,作《郊不当立从祀议》。郊,质而尊之义也,明堂,文而亲之义也,作《郊明堂礼仪异制议》。郊用辛,鲁礼也,卜不得常为辛,作《郊非辛议》。北郊不见于《三礼》,尊地而遵北郊,郑玄之说也,作《北郊议》。”礼官推其博,多采用之。升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请购求辽、金、宋三史遗书。历两考,迁待制。又再任,拜集贤直学士。久之,移疾去官。复仍以直学士召入集贤,未几,改翰林直学士、知制诰同修国史。至治元年,迁侍讲学士。泰定初,辞归。

  桷在词林,朝廷制册、勋臣碑铭,多出其手。所著有《易说》、《秋说》、《清容居士集》。泰定四年卒,年六十一。赠中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陈留郡公,谥文清。

  曹元用

  曹元用,字子贞,世居阿城,后徙汶上。祖义,不仕。父宗辅,德清县主簿。元用资禀俊,幼嗜书,一经目,辄成诵。每夜读书,常达曙不寐。父忧其致疾,止之,辄以衣蔽窗默观之。始以镇江路儒学正考游京师。翰林承旨阎复,于四方士少所许可,及见元用,出所为文示之,元用辄指其疵,复大奇之,因荐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即论史院僚属非材,请较试,取其优者用之。御史台辟为掾史。元用初不习吏事,而见事明决,吏反师之。转中书省右司掾,与清河元明善、济南张养浩同时号为三俊。除应奉翰林文字,迁礼部主事。时累朝皇后既崩者,犹以名称,而未有谥号。元用言:“后为天下母,岂可直称其名。宜加徽号,以彰懿德。”改尚书省右司都事,转员外郎。及尚书省罢,退居任城,久之,齐、鲁间从学者甚众。

  延祐六年,授太常礼仪院经历。属英宗躬修祀事,锐意礼乐,其亲祀仪注、卤簿舆服之制,率所裁定。初,太庙九室,合飨于一殿,仁宗崩,无室可祔,乃于武宗室前,结彩为次。英宗在上京,召礼官集议,元用言:“古者宗庙有寝有室,宜以今室为寝,当更营大殿于前,为十五室。”帝嘉其议,授翰林待制,升直学士。

  至治三年八月,铁失之变,贼赤斤铁木儿遽至京师,收百司印,趣召两院学士北上。元用独不行,曰:“此非常之变,吾宁死,不可曲从也。”未几,贼果败,人皆称其有先见之明。

  泰定二年,授太子赞善,转礼部尚书,兼经筵官,及大朝会,为纠仪官,申卷班之令。俾以序退,无争门而出之扰。又谓太医、仪凤、教坊等官,不当序正班,当自为一列,后皆行之。时宰执有罢科举法者,元用以为“国家文治,正在于此,胡可罢也”又有损太庙四时之享、止存冬祭者,元用谓:“禴祠尝烝,四时之享,不可阙一,乃经礼之大者,其可惜费而废礼乎!”三年夏,帝以食、地震、星变,诏议所以弭灾者,元用谓:“应天以实不以文,修德明政,应天之实也。宜撙浮费,节财用,选守令,恤贫民,严禋祀,汰佛事,止造作以纾民力,慎赏罚以示劝惩。”皆切中时弊。又论科举取士之法,当革冒滥,严考核,俾得真才之用。议上,朝廷咸是之。拜中奉大夫、翰林侍讲学士,兼经筵官,预修仁宗、英宗两朝实录。又奉旨纂集甲令为《通制》,译唐《贞观政要》为国语。书成,皆行于时。凡大制诰,率元用所草。文宗时,草宽恤之诏,帝览而善之,赐金织文锦。

  天历二年,代祀曲孔子庙。还,以司寇像及代祀记献,帝甚喜。值太禧宗禋院副使缺,中书奏以元用为之,帝不允曰:“此人翰林中所不可无者,将大用之矣。”会卒,帝嗟悼久之,谓侍臣曰:“曹子贞尽忠宣力,今亡矣,可赐赙钞五千缗。”赠政奉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东平郡公,谥文献。诗文四十卷,号《超然集》。二子:伟,仪。

  齐履谦

  齐履谦,字伯恒,父义,善算术。履谦生六岁,从父至京师;七岁读书,一过即能记忆;年十一,教以推步星历,尽晓其法;十三,从师,闻圣贤之学。自是以穷理为务,非洙、泗、伊、洛之书不读。至元十六年,初立太史局,改治新历,履谦补星历生。同辈皆司天台官子,太史王恂问以算数,莫能对,履谦独随问随答,恂大奇之。新历既成,复预修《历经》、《历议》。二十九年,授星历教授。都城刻漏,旧以木为之,其形如碑,故名碑漏,内设曲筒,铸铜为丸,自碑首转行而下,鸣铙以为节,其漏经久废坏,晨昏失度。大德元年,中书俾履谦视之,因见刻漏旁有宋旧铜壶四,于是按图考定莲花、宝山等漏制,命工改作,又请重建鼓楼,增置更鼓并守漏卒,当时遵用之。二年,迁保章正,始专历官之政。三年八月朔,时加巳,依历,蚀二分有奇,至其时,不蚀,众皆惧,履谦曰:“当蚀不蚀,在古有之,矧时近午,微,宜当蚀不蚀。”遂考唐开元以来当蚀不蚀者凡十事以闻。六年六月朔,时加戌,依历,蚀五十七秒。众以涉既浅,且复近浊,匿不报。履谦曰:“吾所掌者,常数也,其食与否,则系于天。”独以状闻。及其时,果食。众尝争没不能决,履谦曰:“气本十五,而间有十六者,余分之积也。故历法以所积之,命为没,不出本气者为是。”众服其议。

  七年八月戊申夜,地大震,诏问致灾之由及弭灾之道,履谦按《秋》言:“地为而主静,道、臣道、子道也,三者失其道,则地为之弗宁。弭之之道,大臣当反躬责己,去专制之威,以答天变,不可徒为禳祷也。”时成宗寝疾,宰臣有专威福者,故履谦言及之。九年冬,始立南郊,礼昊天上帝,履谦摄司天台官。旧制,享祀,司天虽掌时刻,无钟鼓更漏,往往至旦始行事。履谦白宰执,请用钟鼓更漏,俾早晏有节,从之。至大二年,太常请修社稷坛,及浚太庙庭中井。或以岁君所直,止其役,履谦曰:“国家以四海为家,岁君岂专在是!”三年,升授时郎秋官正,兼领冬官正事。四年,仁宗即位,嘉尚儒术。台臣言履谦有学行,可教国学子弟,擢国子监丞,改授奉直大夫、国子司业,与吴澄并命,时号得人。每五鼓入学,风雨寒暑,未尝少怠,其教养有法,诸生皆畏服。未几,复以履谦佥太史院事。皇庆二年,彗星出东井。履谦奏宜增修善政以答天意,因陈时务八事。仁宗为之动容,顾宰臣命速行之。自履谦去国学,吴澄亦移病归,学制稍为之废。延祐元年,诏择善教者,于是复以履谦为国子司业。履谦律己益严,教道益张,每斋置伴读一人为长,虽助教阙员,而诸生讲授不绝。时初命国子生岁贡六人,以入学先后为次第,履谦曰:“不考其业,何以兴善而得人!”乃酌旧制,立升斋、积分等法:每季考其学行,以次递升,既升上斋,又必逾再岁,始与私试;孟月仲月试经疑经义,季月试古赋诏诰章表策,蒙古、目试明经策问;辞理俱优者一分,辞平理优者为半分,岁终积至八分者充高等,以四十人为额;然后集贤、礼部定其艺业及格者六人,以充岁贡;三年不通一经,及在学不一岁者,并黜之。帝从其议,自是人人励志,多文学之士。五年,出为滨州知州,丁母忧,不果行。

  至治元年,拜太史院使。泰定二年九月,以本官奉使宣抚江西、福建,黜罢官吏之贪污者四百余人,蠲免括地虚加粮数万石,州县以先贤子孙充房夫诸役者悉罢遣之。福建宪司职田,每亩岁输米三石,民不胜苦。履谦命准令输之,由是召怨,及还京,宪司果诬以他事。未几,诬履谦者皆坐事免,履谦始得直,复为太史院使。天历二年九月卒。

  履谦笃学勤苦,家贫无书。及为星历生,在太史局,会秘书监辇亡宋故书,留置本院,因昼夜讽诵,深究自得,故其学博洽精通,自六经、诸史、天文、地理、礼乐、律历,下至五行、医药、卜筮,无不淹贯,尤经籍。著《大学四传小注》一卷,《中庸章句续解》一卷,《论语言仁通旨》二卷,《书传详说》一卷,《易系辞旨略》二卷,《易本说》四卷,《秋诸国统纪》六卷。以皇极之名见于《洪范》,皇极之数始于邵氏《经世书》,数非极也,特寓其数极耳,著《经世书入式》一卷;《经世书》有内、外篇,内篇则因极而明数,外篇则由数而会极,著《外篇微旨》一卷。《授时历》行五十年,未尝推考,履谦测晷景,并晨昏五星宿度,自至治三年冬至至泰定二年夏至,天道加时真数,各减见行历书二刻,著《二至晷景考》二卷。《授时历》虽有经、串,而经以著定法,串以纪成数,然求其法之所以然、数之所从出,则略而不载,作《经串演撰八法》一卷。元立国百有余年,而郊庙之乐,沿袭宋、金,未有能正之者。履谦谓乐本于律,律本于气,而气候之法,具载前史,可择僻地为密室,取金门之竹及河内葭莩候之,上可以正雅乐、荐郊庙、和神人,下可以同度量、平物货、厚风俗。列其事上之。又得黑石古律管一,长尺有八寸,外方,内为圆空,中有隔,隔中有小窍,盖以通气;隔上九寸,其空均直,约径三分,以应黄钟之数;隔下九寸,其空自小窍迤逦杀至管底,约径二寸余,盖以聚其气而上之。其制与律家所说不同,盖古所谓玉律者是也。适迁他官,事遂寝,有志者深惜之。至顺三年五月,赠翰林学士、资善大夫、上护军,追封汝南郡公,谥文懿。

  部分译文

  程钜夫,名文海,字钜夫。祖籍徽州,由徽州迁居郢州京山,后又迁到建昌。叔父程飞卿,为宋朝建昌通判,世祖时投降元朝。钜夫作为人质入京,授宣武将军、管军千户。有天世祖召见,问他贾似道为人如何,钜夫详细回答,世祖甚为满意,让他写下来。他写了二十余张纸进呈。又问他现居何官职,他说是千户。帝对近侍臣僚说“:朕观此人是显贵相貌,听其言论,聪明有见识,可以做翰林。”丞相火礼霍孙传旨至翰林院,翰林院认为他年少,奏请为应奉翰林文字,世祖对钜夫说:“从今以后,凡国家政事之得失,朝臣之正,你都要告诉朕。”钜夫叩头谢恩,表示要竭忠报效。不久,晋升为翰林院修撰,后又升为集贤直学士兼秘书少监。

  至元十九年(1282),钜夫奏陈有关官吏,特别是江南官吏的选拔、考核、俸禄、建立赃官档案等五项建议,多为朝廷采行,在京师安贞门赐地一块,供他建筑房舍。二十年,加翰林集贤直学士,同领会同馆事。二十三年,朝见皇帝,奏请兴建国学,遣使到江南去搜访隐居于山林的宋朝遗老及御史台、按察司的官员,应南北人参用。这些意见都得到世祖的肯定和采纳。

  二十四年,设立尚书省,诏令钜夫为参知政事,钜夫坚决推辞。又命为御史中丞,台臣认为钜夫是南人(原宋统治区的人),且年纪尚轻。帝大怒道“:汝未用过南人,何以知南人不可用?自今以后,省、部、台、院都必须参用南人。”于是以钜夫仍为集贤直学士,拜侍御史,主持御史台政事,奉诏至江南求贤。原先,诏令皆用蒙古文字,这次,世祖特命用汉字书写。帝久闻赵孟隴、叶李之名,钜夫在临行时,帝密令他必须找到这两人。钜夫还举荐了赵孟頫、余恁、万一鹗、张伯淳、胡梦魁、曾希颜、孔洙、曾氵中子、凌时中、包铸等二十余人。世祖把他们均升为台谏官和文学之职。钜夫回朝,又陈关于民间利病五事。拜集贤学士,仍还行台任职。

  二十六年,桑哥专政,严刑峻法,四方动不安。钜夫入朝上疏说“:臣闻天子的职责,莫大于择相;宰相之职,莫大于推举贤才,如果不以推举贤才为首要职责,一心只想到如何到钱财,这不是为国家,也不是为人民。昔日汉文帝问丞相周关于刑法、钱粮的事,周回答不出来。陈平上前说道:‘关于刑法的事,陛下应该问廷尉,关于钱粮,应该问内史。宰相的职责是上使调和,下使万物相适应;对外镇抚四夷,对内安抚百姓。’从陈平的言论中,可知宰相的职责是什么了。今权臣执政,立尚书省专门搜求钱粮,以剥削百姓为职责。所任用的人,都是贪婪图利之人。江南之所发生事,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臣认为应该清查尚书的政绩,削弱行省的权力,罢黜开口只谈利益的官僚,对百姓进行抚恤,只有这样才于国有利。”桑哥大怒,把钜夫拘留于京师,不派他任官,还奏请朝廷杀掉他。他奏请了六次,世祖都不批准。钜夫回到行台后,二十九年又召他与胡祗。。、姚燧、王恽、雷膺、陈天祥、杨恭懿、高凝、陈俨、赵居信等十人入京。三十年,任命钜夫为闽海道肃政廉访使。他在福建兴办学校提倡教化,官吏怕他,百姓爱他。

  大德四年(1300),转任江南湖北道肃政廉访使。到任后首先惩治行省平章家奴中之为害百姓的人。八年,回朝拜为翰林学士,参与商议中书省事。十年,发生干旱、暴风、星变等,钜夫应诏陈奏消灾良策五项,即敬天、尊祖、清心、顾全大体、改革弊政,成宗认为很好。云南省臣报告说:“世祖亲自平定云南,百姓希望把功绩刻在点苍山石上。”朝廷诏令钜夫撰其文。

  十一年,拜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使,但仍留京为翰林学士。至大元年(1308),修《成宗实录》。二年,召钜夫至上都。三年,再拜山南江北道肃政廉访使。四年,与李谦、尚文等十六人同回朝廷,钜夫拜浙东海右道肃政廉访使,但仍留为翰林学士承旨。皇庆元年(1312),修《武宗实录》。二年,皇帝鼓励他说:“中书议事,只有卿所言甚是恰当,以后遇事直言就是。”诏令钜夫与平章政事李孟、参知政事许师敬商议实行贡举法。钜夫建议:“经学当以程颐、朱熹的注释为主,文章应革除唐、宋的弊病。”命钜夫草拟诏书施行。

  三年,因病请求辞职归家,不准,命尚医给药物,任其子程大本为郊祀署令,以便就近侍养。皇帝常派人去看望,予以鼓励,安慰,特授光禄大夫,赐上等酒器,命廷臣在齐化门外为他南还饯行。回家三年后而卒,年七十岁。泰定二年(1325),赠大司徒、柱国,追封楚国公,谥“文宪”

  赵孟頫字子昂,宋太祖子秦王德芳之后。其五世祖秀安僖王子翶,即宋孝宗父。其四世祖为崇宪靖王赵伯圭,孝宗赐宅第于湖州,故孟頫为湖州人。曾祖名师垂,祖父名希永,父名与山言,皆为宋朝大官。元朝赠师垂为集贤侍读学士,希永为太常礼仪院使并封吴兴郡公,与山言为集贤大学士,封魏国公。

  孟頫自幼聪,读书过目不忘,下笔成文。十四岁因其家世代为官亦入补官爵,并通过了吏部选拔官员的考试,调任真州司户参军。宋亡后居家,更致力于学问。

  至元二十三年(1286),行台侍御史程钜夫奉诏搜访隐居于江南的宋代遗臣,将孟頫引见世祖。世祖见孟頫才气豪迈,神采焕发,如神仙中人,大喜,使坐于右丞叶李之上。当时朝廷方设立尚书省,命孟頫起草诏书,颁布天下。世祖看了诏书后称赞道“:说出了朕心中所要说的话。”朝廷召集百官于刑部,商讨制定刑法。大家认为凡贪赃至元宝钞二百贯者,论死罪。孟頫则认为太重,因为钞法创立后的几十年内,已大幅度贬值,以贬值之钞来决定人之生死,不足采取。有人见他年少,又是来自南方,不了解元朝国情,指责他反对以至元钞来定罪,是想阻碍至元宝钞的流行。孟頫理直气壮地反驳,指出:“刑法是关系到人命的生死,必须分别轻重。孟頫奉诏参与商议,不敢不言。你不讲道理,企图以势人,这是不行的!”这人哑口无言。世祖打算重用孟頫,但遭到一些人的阻止。

  至元二十四年(1287)六月,授孟頫兵部郎中之职,兵部总管全国驿站,当时来往使臣的饮食费用比过去增加了几十倍,当地官府无力供给,只有强取于民,不胜扰,请中书省以增加钞币解决。但当时至元钞不能通行,朝廷派尚书刘宣与孟頫一同至江南查办行省丞相贯彻执行钞法不力之罪,左右司官及诸路官均遭鞭打。然而孟頫却不笞一人。回京后丞相桑哥对他这种宽容大加谴责。

  邓文原字善之,一字匪石,绵州人,父亲邓漳迁居于钱塘。文原十五岁就通晓《秋》。至元二十七年(1290),江浙行省召聘为杭州路儒学正。大德二年(1298),调任崇德州教授。五年升应奉翰林文字。九年,升修撰,请假回江南。至大元年(1308),又任修撰,参加修纂《成宗实录》。三年,授江浙儒学提举。

  皇庆元年(1312),入朝任国子司业。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是建议改革学校的管理。当权者因循守旧,与他意见不合,文原便借病辞职。实行科举考试制,文原出任江浙行省主考官,为防止考生们守旧的陋习,将朱熹的《贡举私议》一文书写,贴在考场门口。延。。四年(1317),升为翰林待制。五年,出佥江南浙西道肃政廉访司事。平江有一僧人,与该府判官理熙有私怨,收买其徒弟控告理熙贪赃,熙被迫认罪,文原巡察时,审问得其实情,将那个诬告和尚施以杖刑,释放了理熙。吴兴百姓夜间回家,巡逻者逮捕绑于亭下,此人逃走了。追赶的人将他在途中刺死。其兄问杀人者是什么模样,有人说是个高个子人,头戴白帽,身穿青衣。其兄向官府投诉,官府问初更值班者是谁,回答是张福儿,于是逮捕审问,强行认罪,把他囚了三年。文原察觉原判不实,福儿身不六尺,并非高个子;死者刀伤在右胁,而福儿一贯是用左手,伤应在左胁。经过调查,捕获真正的凶手,福儿得以释放。桐庐人戴汝惟家被盗,官府捕获了盗贼,审理后送到郡衙处治。夜间戴家房屋被焚,汝惟下落不明。文原认为其中必有缘故,经访察,得汝惟之叶氏与其弟谋杀汝惟的罪状,又在水塘边的树下发现了汝惟的尸体和行凶的斧头,证实了案情,人们把文原当作是神。

  六年,调佥江东道肃政廉访司事。该道之徽州、宁国、广德三郡每年征收茶课钞原为三千锭,后增至十八万锭,把山谷中所出产的茶叶都送,也不到一半,其余都是另向民间勒索的,而且年年如此。当时,转运司的官吏,任用乡间狡之徒,动不动以犯法罪诬陷百姓,而且转运司对当地官府实行专制,凡五品以下的官员都可以判以杖刑,州县把他们无可奈何。文原奏请废除专收茶课的转运司,让郡县自己征收上。但这建议未能呈送到朝廷。徽州民谢兰的家僮汪某被人杀死,兰之侄谢回买通汪族人,诬告兰是凶手,兰被迫服罪。文原复审,得以昭雪,判谢回之罪。

  至治二年(1322),入朝为集贤直学士。地震,朝廷诏令朝臣拟定消灾的办法。文原奏请判决尚在关押的囚犯;在河北设置仓廪,存储粮食以备荒年。再次请求废除榷茶转运司,但此条陈仍未上报皇帝。三年,兼任国子监祭酒。江浙省臣赵简奏请开经筵,为皇帝讲解经史。泰定元年(1324),任命文原兼经筵讲官,他因病请求辞职归家。二年,召入朝拜翰林侍讲学士,又以疾病而辞谢。三年,拜岭北湖南道肃政廉访使,因病未赴任。天历元年(1328)卒,终年七十岁。

  文原内严厉而外宽恕,家贫而为官廉洁。早年客居京师时,有一书生病重,从袋中取出一金,嘱托文原将此金交给他家属。此书生病逝,而同房一书生把那金子偷走了,文原另买同量的金子给死者家属,此事他终身未同人说起。有文集若干卷,藏于家中。至顺四年(1333),赠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谥“文肃”

  当时有个叫王虎臣的官员,揭发了平江路总管赵全的违法事实,朝廷命虎臣去查处。右丞叶李坚持奏请不可派虎臣,世祖不听。孟頫进言说:“赵全违法固当问罪,但虎臣以前在平江也常常强买民田,纵令下属臣僚诈营利。赵全曾多次与他争斗,虎臣怀恨在心。今派虎臣去,必然陷害赵全;纵然查出赵全不法事实,人们也不能不有所怀疑。”世祖这才明白过来,改派别人去处理。帝闻孟頫家境素来清贫,赐钞五十锭。

  曹元用字子贞,祖籍阿城,后迁居汶上。元用天资聪,性格开朗,幼好读书,过目不忘,每夜读书,常通宵达旦。父亲怕他因此得病,阻止他,他却用衣蔽住窗子,在房内默读。

  元用开始任镇江路儒学正,期考核合格,游于京师。翰林承旨阎复,对于各地来的士子很少有称赞的,见到元用,将他所写的文章给元用看,元用立即指出其中的毛病,复认为元用是个奇才,荐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元用认为国史院的官员都才不称职,请于测试后录优任用。御史台聘他为属官,元用不曾学过如何办理公务,但对一些事情却能有明确的判断,御史台的属吏们反而要向他请教。转为中书省右司的属员,与清河的元明善、济南的张养浩,并称为“三俊”后授任应奉翰林文字,又转任礼部主事。在当时历朝皇后死后,还是称其名,没有谥号,元用认为:“后为天下之母,岂可直接称其名,应加上美好的称号,以发扬其美德。”改任尚书省右司都事,转为员外郎。废除尚书省后,他退居任城,在那里住很久,齐、鲁间士人向他求学的甚多。

  延。。六年(1319),授太常礼仪院经历,建议太子英宗亲自参加祭祀之事,精心于礼乐。英宗亲自主持祭祀的礼节、仪仗队、车马、服装等制度,都是他裁定的。原来太庙九代皇帝的灵位分室供奉,但都在一殿之内祭祀。仁宗崩,殿内也无室可以供奉了,便在武宗室之前接了一间供奉。英宗上京召集礼官讨论此事。元用认为,应该建大殿于原殿之前,内设十五室。帝认为此议甚好。授元用为翰林待制,升直学士。

  至治三年(1323)八月,发生铁失刺杀英宗的事变,贼赤斤铁木儿突然来到京师,收缴各衙门大印,召两院学士北上。元用一人未去,并声称:“此非常之变,我宁死也不能屈服。”不久,这次政变以失败告终,人们都说元用有先见之明。

  泰定二年(1325),授元用为太子赞善,后转为礼部尚书,兼经筵官,又任大朝会的纠仪官,在退朝时号令循序而退,无夺门而出的事情发生。他认为太医、仪凤、教坊等官,不应列入正班,应自成一列。这些建议均被采纳。丞相拟废除科举制,元用反对:“国家文治正要用此制度,怎么能废!”有人提出对太庙的祭祀由四季减为冬季,元用认为,太庙四时祭祀,缺一不可,这是礼经中规定的,岂可为减少耗费而废应行之礼!

  泰定三年夏,发生日食、地震、星变,皇帝诏令廷臣商议消灾之策,元用提出:避免天灾的办法,是不讲空话,但务实际,也就是实行德政。具体说就是:节省一切不应开支的费用,选拔贤能者为各地守令,抚恤贫民,祭祀天地,止佛事,停止不必须的制作以减轻人民负担,慎重地实行赏罚以鼓励和惩罚士民。这些意见都切合实际,清除当时政治中的弊端。他还论及科举取士之法,认为应当革除冒名顶替,严格进行考核,使得有真才实学的人得到任用。这些意见朝廷都予以肯定。拜为中奉大夫、翰林侍讲学士兼经筵官,参与修纂仁宗、英宗两朝实录。又奉旨纂集甲令为《通制》,把唐《贞观政要》译为蒙古语言。这些书编成后都流行于世。凡朝廷的文告和命令,都是元用起草的。文宗时他起草宽恤之诏,受到皇帝的称赞,赐金织纹锦。

  天历二年(1329),代表皇帝到曲孔子庙举行祭祀,回来献上孔子像及所撰的代祀记,文宗非常高兴。当时太禧宗。。院副使缺员,中书奏荐元用充任,文宗不准,说“此人是翰林中所不可无者,将来有大用”不幸去世,文宗哀悼不已,对侍臣说:“曹子贞尽忠尽力,不幸今亡,可赐安葬费五千缗。”赠正奉大夫、江浙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东平郡公,谥“文献”有诗文四十卷,题为《超然集》。

  齐履谦字伯恒。父名齐义,于算术。履谦六岁随父亲至京师,七岁读书,有过目不忘之才,十一岁父亲教他推算星历,十三岁从师,崇拜圣贤之学,非洙、泗、伊、洛之书不读。

  至元十六年(1279),朝廷初设太史局,改制新历,履谦为星历生。同辈者都是司天台官之子,太史王恂问他们算术题,都不能对,只有履谦对答如,深得王恂器重。新历制成后,履谦又参加修纂《历经》、《历议》。至元二十九年被授予星历教授。都城计时器刻漏,原为木制品,其形如碑,故名“碑漏”该“碑漏”年久失修,计时不准。大德元年(1297),中书省命履谦检查,工匠在履谦指导下进行改做,能准确报时,又奏请重建鼓楼,增添更鼓和守漏士卒。

  大德二年,履谦调任保章正,从此才专管历法之事。三年八月初一,按历法推算,这天巳时应有蚀。但并无蚀出现,众人皆惧怕,履谦从容地对大家说“:当蚀不蚀,古代也有过,何况已近午时,弱,应该是当蚀不蚀。”他考证自唐开元以来蚀之当蚀而不蚀者有十次。六年六月初一,按历法推算,这天戌时应有蚀五十七秒。但其他星历官不敢上报,履谦说:“我们所掌握的是一般规律,届时蚀是否出现,那是由上天来决定。”他独自把将发生日蚀的事上报,届时果然有蚀出现。

  七年八月二十三夜,发生大地震,成宗下诏垂问震灾发生的原因及消灾的办法。履谦根据《秋》的道理说道“:地为而主静,道、臣道、子道都属,三者失其道,所以大地不得安宁。消灾的办法是,大臣们做自我谴责,革去其专横的威,向上天表示改过自新,只是祈祷是无济于事的。”当时成宗正在病中,宰臣中有人作威作福,履谦借此机会向皇帝进谏。大德九年,始在南郊设坛以祭祀天地,履谦兼为司天台官。按旧制,司天虽掌握时刻,因无钟鼓报时器,祭祀往往在清晨举行。履谦对丞相等执政官员们说,请用钟鼓报时,使早晚各有节度。朝廷听取了这个建议。

  至大三年(1310)履谦升为授时郎秋官正,兼管冬官正事。至大四年,仁宗即位,崇尚儒术。台臣向仁宗荐举齐履谦,说他品学兼优,可教国学子弟。于是任命履谦为国子监丞,后改授奉直大夫、国子司业,与吴澄同时执教。二人均受到人们的称赞。他们每清晨五更入学,无论风雨寒暑,从不懈怠,教育有方,诸生无不畏服。不久,再度任命履谦为佥太史院事。

  自履谦离开国学后,吴澄也因病去职,国学的学业略有松懈。延。。元年(1314),仍以履谦为国子司业。履谦对自己要求更严,其教养之法进一步发展,每斋置伴读一人为一斋之长,虽助教缺人,而对诸生的讲授从未中止。朝廷原规定国子生每年荐举六人为官,以入学先后为序。履谦认为不妥“不考其学业,何以能选拔优秀人材”他参照旧制,确立升级、积分等法,即:每季考察学生的学业、品行,按照成绩之优劣顺次升级;升入上斋后,必再经两年才进行考试。第一、二个月考试经疑、经义;第三个月考古赋、诏诰、章表策,蒙古、目人考明经、策问。考试成绩如辞章和理论俱优者为一分,辞章一般而理论优等者为半分,年终积至八分者为高等生,从中选派四十人,然后由集贤院、礼部共同评定其学业,及格者六人,作为每年荐举的人才。如果学了三年还不通一经者,开除出国子学。仁宗采纳这些建议。从此以后,国子生人人努力学习,出了些文学之士。延。。五年,调任滨州知州,因母亲去世而未去赴任。

  至治元年(1321),拜太史院使。泰定二年(1325)九月,以太史院使衔奉诏宣抚江西、福建,罢黜贪官污吏四百余人,免除加征粮数万石,全数放归各州县强令服劳役的先贤子孙。福建地方官吏的职田,每年每亩征米三石,人民不堪负担,履谦命减数征收,因而招人怨恨。还京后,这些地方官吏果然借故诬告履谦,但不久这些诬告者被惩处,履谦得到昭雪,恢复其太史院使之职,几年后,于天历二年(1329)逝世。

  履谦自幼勤学苦读,但家贫无书。做星历生时,秘书监将宋朝留下来的书存放于太史院,履谦得以昼夜学习研究,故学识渊博,自六经、诸史、天文、地理、礼乐、律历,以致五行、医药、卜筮,无不融会贯通,尤其精通经籍。其著作有《大学四传小注》一卷、《中庸章句续解》一卷、《论语言仁通旨》二卷、《书传详说》一卷、《易系辞旨略》二卷、《易本说》一卷、《秋诸国统记》六卷、《经世书入式》一卷、《外篇微旨》一卷。《授时历》应用了五十年,未曾做进一步检验、研究,履谦每天观测影和早晚五星宿度,经过校正,将至治三年冬至和泰定二年夏至的时间,各减二刻,并著《二至晷景考》二卷及《经串演撰八法》一卷。

  他还计划根据乐理来改正元朝郊祭天地、庙祀祖宗的音乐,可惜这一愿望未能实现。履谦去世后,朝廷于至顺三年(1332)五月,赠翰林学士、资善大夫、上护军,追封为汝南郡公,谥“文懿”

  至元二十七年(1290),升孟頫为集贤直学士。这年地震,北京尤其剧烈,死伤数十万人,世祖为之忧心如焚。皇帝驻于龙虎台,派阿剌浑撒里回京,召集贤、翰林两院官会议,询问此次天灾发生的原因及消灾的办法。但这些官员害怕丞相桑哥的威,不敢说实话,只是泛引《经》、《传》及五行灾异的话,以修人事、应天变来回答,不敢触及时政。在此以前,桑哥遣忻都及王济清理全国钱粮,大加搜括,已征入数百万,未征者还有数千万,得民不聊生,相继自杀。逃入山林者,官府发兵追捕,无人敢来劝阻。孟頫与阿剌浑撒里非常友好,劝他去奏请皇上大赦天下,免除赋税,这样就可能消弭天灾。阿剌浑撒里按照孟頫的意见向皇帝奏禀,并得到皇帝的允许。诏书已经草拟好了,桑哥大怒,说这不是皇上的旨意。孟頫身而出对桑哥说:“百姓死亡已尽,那些未征上来的钱粮到哪里去征?若不及时免除,以后若有人将此未征之数千万钱粮作为损失而归咎于尚书省,这岂不深深连累了丞相?”桑哥明白其利害,同意全部免除,人民因而得救。

  世祖曾问孟頫,叶李与留梦炎哪个好。孟頫说:“梦炎是我父亲的挚友,为人庄重厚道,很自信,多谋能断,有大臣之才。叶李所读的书我都读过,他所知所能的事,臣都能知能办。”世祖说:“你是认为梦炎比叶李要贤吗?但是,梦炎在宋朝为状元,位至丞相,而在贾似道欺上误国之时,梦炎却对贾似道阿谀顺从。叶李当时虽为平民,却敢于上书朝廷,斥责贾似道,显然贤于梦炎。你因为梦炎是你父亲的挚友,不敢非议,可赋诗以规劝他。”孟頫赋诗一首,其中有“往事已非那可说,且将忠直报皇元”之语,世祖看后大加赞赏。孟頫退朝后对奉御彻里说“:皇上在谈论贾似道误国时,责备留梦炎当时不敢指责。如今,桑哥的罪恶甚于似道,而我等不加指责,将来如何能推卸责任?然我毕竟不是皇上亲信之臣,说话皇上必不听从。侍臣中读书知理、慷慨有气节而又为皇上所亲信的人中,没有能超过你的。捐出自己生命而为百姓除害,是仁者之事,希望你能这样!”彻里果然向世祖揭发桑哥的罪恶。世祖大怒,命卫士掌嘴,彻里口鼻血涌,倒在地上。再问,彻里还是斥责桑哥罪行,大臣也相继指责桑哥,于是世祖将桑哥按罪诛杀,并废除尚书省,凡有罪的大臣也统统罢官。

  世祖有意让孟頫参与中书省政事,孟頫坚持不肯。他预料,久在君王身边,必受人嫉妒,故极力请求到外地任职。至元二十九年(1292),出任同知济南路总管府事。当地有个叫元掀儿的人,在盐场服役,因不胜艰苦而逃走。其父诬告是同服劳役的人将掀儿杀害了。孟頫怀疑其中有冤情,不立即判决。过了一月,掀儿自己回归盐场。郡中人都称赞孟頫料事如神。佥廉访司事韦哈刺哈孙,情暴,因孟頫不顺他的意,借口中伤他;恰逢朝廷要修《世祖实录》,召孟頫还京,这才无事。其后,调孟頫为汾州知州,还未成行,又令他书写金字《藏经》,接着又任命为集贤直学士、江浙等处儒学提举,后调任泰州尹。

  至大三年(1310),召孟頫回京师,授翰林侍读学士,命与其他学士共同撰写祀南郊祝文。在拟定殿名的问题上,与其他人意见不合,告假还乡。仁宗在东宫时,就闻知孟頫之名,即位后召他任集贤侍讲学士、中奉大夫。延。。元年(1314),改任翰林侍讲学士,后又任集贤侍讲学士、资德大夫。延。。三年,拜翰林学士承旨、荣禄大夫。帝待他甚厚,只呼其字而不呼其名,在与侍臣谈论文学之士时,把孟頫比作唐代李白、宋代苏子瞻,称赞他品行纯正,博学多闻,书画绝伦,又精通佛学及老庄之学,这些都是人所不及的。不乐意的人想离间仁宗与孟頫的亲密关系,仁宗不加理会。既而又有人上书,奏请朝廷不能让孟頫参与编修国史。仁宗说“:赵子昂是世祖皇帝选拔的重臣,朕特加优待,让他在馆阁从事著述,传之后世,你们口罗嗦些什么?”赐孟頫钞五百锭,叮嘱侍臣:“中书总说国用不足,这笔赏金他们必不肯付与,可从普庆寺库存中支给。”孟頫曾数月不至宫中,帝问左右,都说孟頫年老畏寒。帝令御府赐与貂鼠皮裘。

  孟頫原是因程钜夫的举荐而以兵部郎中起家的。后来钜夫任翰林学士承旨时辞官归家,朝廷以孟頫代之。孟頫就任后,先去拜谒钜夫,然后再入翰林院视事,当时传为士大夫的佳话。延。。六年(1319),获准南归。仁宗又遣使催他回朝,因病未能成行。至治元年(1321),英宗遣使到孟頫家中,命他书写《孝经》。二年六月病卒,年六十九岁。追封魏国公,谥“文

  孟頫的著作有《尚书注》、《琴原》、《乐原》,其诗文音律清新,含义深远,读之使人有飘然出世之感。其篆、籀、分、隶、真、行、草书,无不为古今之冠,因以书法闻名天下。天竺僧人,数万里来求其字归,国中视为珍宝。其画山水、木石、花竹、人马,尤为精致。前史官杨载,说孟頫之才为书画所掩盖,知其书画者不知其文章,知其文章者不知其经邦济世之学。人们认为这是深知孟頫才能的评语。其子赵雍、赵奕,都以书画知名。 Www.DZ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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