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创作的未删节《血影人》是一本深受大家喜欢的作品
独资小说网
独资小说网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玄幻小说 科幻小说 都市小说 经典名著 同人小说 短篇文学 乡村小说 官场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架空小说 军事小说 耽美小说 历史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重生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好看的小说 重返乐园 山村老师 上门女婿 爱与哀愁 引牛入室 官路红颜 渔港春夜 一品乱谭 留守村庄 乡村祸害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独资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血影人  作者:高庸 书号:41117  时间:2017/9/18  字数:11301 
上一章   八、俪影双双    下一章 ( → )
  柳媚一笑而起,道:

  “这话也对,事情还没能清楚,同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秦玉掏了一块碎银,丢在桌上,转身待走,左宾却突然将他唤住,说:

  “这位少爷,字既没有拆,我也不好意思收你们这银子,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我听公子爷言谈嗓音,必主大贵,且最近便有鸿运当头,何不由我替你算上一个命,也好收受您这一锭银子的厚赏。”

  柳媚只当他不过是江湖术士,藉机想多奉承几句,多几个钱,便怂恿秦玉让他算十命,秦玉只要柳媚高兴,也笑着坐下。左宾道:

  “瞎子不能批命笔算,但老头曾得异人传授,传会摸骨,我替少爷摸摸骨,如何?”

  秦玉笑道:

  “要怎么个摸法呢?”

  左宾伸出一只右掌,掌心平摊向上,道:

  “用少爷将手递过来。”

  秦玉不知有他,坦然伸过左手,左宾一把接住,假作一阵捏摸,暗地低头,向他掌心中仔细一看,果见秦玉手掌上掌纹模糊,显然的确曾剥过表皮,锻炼过血影功。

  左宾此时,心里紧张,已达顶点,自知一个处置不当,害虎不成,必被所伤,他一颗心差一些要从口腔里蹦了出来,暗地里深深了一口气,真力贯注指间,藉势一把,早扣住了秦玉的“曲池”要

  秦玉立时警觉,但道已被制住,这一来大出他意料之外,本能地从椅上一跃而起,右掌一翻,拍向左宾的前

  左宾早有准备,顺势一带手腕,那桌子“哗啦”翻倒地上,右掌上突然一加力,五指犹如五道钢箍,紧紧扣住门,冷笑喝道:

  “你要活,趁早别动!”

  秦玉空有一身出奇本事,但要被制,一点力也使不出来,空自怒目相向,脸全是一片血红。

  柳媚没想到怎么会突然动上手了,惊叫道:

  “你们是怎么啦,你这瞎子,快些放手!”

  四周瞧热闹的立刻全将注意力移到这边来了,人群一层一层,围了个水不通,七嘴八舌的,谁也猜不透这瞎子算命先生怎么捉住人家手臂不放呢?是姜太公捉住琵琶吗?但女的在旁边没有事,捉住的却是个少年公子。

  看!那少年公子面上好难看,脸全是血红色的。是得了急病?是要改原形了?怎么竟像个血人似的。

  左宾一手扣住秦玉的左膀,一手从椅后抄起那只青竹杖来,冷笑道:

  “小伙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的门下,这一身血影功是从哪里练来的?”

  柳媚此时比秦玉更是心慌意,以她和秦玉这点肤浅的关系来说,秦玉的生死原不会在她意中,但是,此时她内心有一种连她自己亦无法解释的激动,恍忽左宾那一只右掌上扣着的并不是陌生的秦玉,而是她最亲密的家人或朋友,她似乎觉得一种感情上的重,在迫使她无法作理智的抉择,那好像是说,当一个人正沉缅在美丽的梦境之中,连他自己也不愿醒来的时候,突然硬生生被旁人唤醒的感觉一样。

  柳媚不愿在此时失去秦玉,正如不愿从那绮丽的幻境立刻回到冷酷的现实,那远景才开始,她岂甘就此被无情的中断呢!

  她毫未犹豫,倏的欺身、纤掌一翻,向左宾擒拿秦玉的右臂直劈下来。

  左宾身形一转,把秦玉带到他和柳媚之间,同时左手一横青竹杖,喝道:

  “小人,你敢再动,我就先打发了你。”

  柳媚似乎毫未被他这种虚声恫吓所慑“呛锵锵”连响,已将长剑撤到手中。

  四周百姓一见动了兵刃,哗叫一声,纷纷后退,空出当中丈许大小一个圆场。

  柳媚怒目横剑,指着左宾骂道:

  “瞎子,你放不放手?咱们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突下辣手?”

  左宾冷笑说:

  “不错,咱们虽然素昧平生,但你们从何而来,往何而去,潜到这新乐城中,目的何在?只要你们把师承来历-一说明。

  瞎子说不定还你们这个朋友,否则,却想不得过左的要废了你们,以免血影功遗害武林,荼毒江湖。”

  秦玉趁左宾说话分神之际,暗将内力贯注在左臂上,他连连以眼色示意柳媚,要她多找些话和左宾胡扯,自己准备以“增肌缩骨”之法,挣脱他的掌握。

  可借柳媚少女心,又在情急无主之际,那里领会得秦玉眼中之意,她一见左宾发言恫吓,要废了自已和秦玉,心中一怒,翻腕一剑,疾刺左瞎子右胁,口里喝道:

  “咱们就偏不说,你能怎样?”

  剑尖前探,尚未近至临身,左宾左臂一抡,青竹杖由下而上,逆挑反拨“-”的一声响,竟把柳媚的长剑震得手飞出,落在七尺以外。

  原来左宾因见柳媚和秦玉结伴同行,只当她也是身负绝学之人,估量过高,这一杖竟暗蓄了七成真力,柳媚虽是含忿出手,怎挡得左宾蓄势的一击,以致长剑被震手,人也微微一愣。

  左宾没想到柳媚原来如此不济,大出意外,反也怔得一怔,柳媚已娇叱连声,赤手空拳,扑了过来。

  她这愤怒猛扑,形同疯虎,左宾倒不愿伤她,又是一个闪身,青竹杖轻轻一招“拨云见”将她格在一旁,哈哈笑道:

  “小钟,尽躲着干什么,这婆娘虽,交给你啦!”

  话音才落,人群中果然应声窜出来那小叫化子,横起袖管先抹了一把鼻涕,双手一拍,笑道:

  “小妞儿,来!要打架咱要饭的陪你,他老了,你尽他作什么?”

  柳媚听他口齿轻薄,芳心大怒,闷声不响,反手就是一招“巧打金钟”疾挥而出,紧跟着抢掌回身,刹时间粉拳如雨,尽向叫化子要害招呼。那化子似乎存心在戏,东闪西躲,一味嘻嘻哈哈,叫道:

  “啊呀,了不得,简直像一头母老虎嘛,哎哟,差一点打着我的背脊骨了,哎呀我的小心肝,手上留点情好不好?”

  他这里一个劲穷吃豆腐,气得柳媚杏眼火,拳脚不停,舍命相攻,那一边“阎王帖子”左宾一时高兴,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难免真气略散,却予秦玉以可乘之机。

  秦玉一直未开口,早就暗地里在寻觅身之法,只是,他也知道这瞎子必非等闲人物,一次不成,被他生了警觉。那时候下手点了自己重,就再无良法身了。

  他一直隐忍,轻易不敢一试,私下里真气业已运集十二成以上,只待机会一到,奋力一逞。

  果然,左宾一时得意,放声大笑,这一笑,内力略散,手上微微稍松,秦玉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猛地施展“增肌缩骨”功力,陡然气贯劲,一条左臂,登时短了六寸,细暴涨一倍以上,将左宾手指向外一挣。

  左宾立地警觉,大吼一声,右掌握住秦玉“曲池”处突然一加力,同时左手青竹枝拦疾扫,想把秦玉先行击伤。

  但秦玉生死存亡,在此一举,那左臂一缩一,将被制道处松得一松,接着闪电般吐气缩骨,左臂登时又复了原样,就在这一一缩之际,以最迅捷无比的手法,猛然臂,竟然出左宾的掌握。

  好秦玉“增肌缩骨”挣脱了左宾右手,格格一笑,疾退两步,一抄手,又握住了青竹杖杖头。

  左宾此时大惊失,一声怒吼,奋力夺杖,两人略一较为,一青竹枝“咔嚓”一声响,从中折断。

  秦玉喝道:

  “瞎子,这一下姓秦的要叫你尝尝利害了。”

  说着,抛了手中杖头,矮身蓄劲,刹时脸上布一片血红,连颈脖、手掌,全都泛出血光,令人一见之下,几疑是个血人。

  左宾知道他已运集了惊人的血影功,这一出手,便是自己生死关头,那敢丝毫大意,也忙蹲裆敛神,双目注定在秦玉脸上,一瞬也不瞬。

  秦玉自下山以来,还从未真正施展过血影神功,前次击伤秦仲,也只是五成左右功力,这一次因为大意受制于左宾,激动他的怒火,一旦身,凶顿发,恨不得将这瞎子立毙拿下,剖腹取心,生活剥。

  这时候,柳媚一轮急攻没占到丝毫便宜,身法也缓慢下来,但却在一望之下,发觉秦玉已经开了左宾掌握,这一直,冲口叫道:

  “玉哥哥,你没有事吗?”

  她这“玉哥哥”三字,真情,听在秦玉耳中,顿时心中一震,扭头看时,适巧那化子小钟秽手一探,在柳媚粉脸上摸了一把,笑道:

  “哎呀,我的小妹子,你这脸蛋儿真呀!”

  秦玉瞥见柳媚被辱,然大怒,把腔怒火,全转到化子身上,脚下略一错步,甩手一掌,向那化子搂头猛击而下。

  掌起处腥飚顿卷,飞砂扬石,那化子突觉一阵暴热临身,忙不迭扭身旋躯,双掌平推,拼接一掌。

  也是化子口舌太损,手上缺德,两下里掌力一接“砰”的一声暴响,高下立判,那化子虽说也是内功纯的高手,怎挡得血影神掌,旷世难敌,加之秦玉含怒施击,力势威猛,但见化子一个闷哼,被秦玉掌力震得一连七八个筋斗,滚入人群之中,看热闹的人们顿时大,尖声呼叫,被躺下十几个,一个个均是折腿断骨,有人大声嚷道:

  “不好了,出了人命了!”

  秦玉一掌之威,非但将那化子当场击毙,连看热闹的无辜百姓,也跟着倒霉,死掉了五六个。

  众人一阵,眨眼之间,跑得干干净净。

  但秦玉气尚未出,身形一闪,跃落在那化子身边,一脚踏住左腿,一手捉着右腿,用力一抬,将化子尸体,撕成了两片。

  场中一片鲜血肢体,连柳媚也吓得惊叫出声,双手蒙眼叫道:

  “算啦,别再这样了,啊!吓死人!”

  左宾看在眼里,心胆俱裂,自己虽然强过小钟,但手中这半截青竹杖,哪还敢再行动手,指着秦玉厉声道:

  “好,你这小子手段好辣,报个名来,我姓左的总要找你算算这笔血债。”

  秦玉两眼尽赤,飞身又扑了回来,喝道:

  “只怕你今天也活着离不了此地,就让你死后做个明白鬼,你就记住血影人秦玉吧!”

  说着,双掌一错,回身又向左宾抢到。

  左宾未等他掌力吐出,半截青竹枝疾抡,抖起一圈护身青光,脚下一连后退了四五步。

  秦玉正再度递掌进招,却被柳媚拦一把抱住,哀声求道:

  “玉哥哥,玉哥哥,求求你不要再伤人了,放他去吧!”

  秦玉被她柔声一叫,只得收住前扑的势子,探臂环抱柳媚香肩,低头问道:

  “媚儿,可吓着你啦吗?别怕,玉哥哥不再杀他就是!”“阎王帖子”左宾冷眼见他们搂之抱之,全沉浸在一股柔情意之中,白果眼一转,恶念陡生,悄不吭声,忽然向前疾跨数步,半截青竹林倏的探出,暴点柳媚背心“命门”

  这一招迅如石火电光,臂出杖到,柳媚偎在秦玉林里,犹如未觉,直到技尖进数寸之内,倒是秦玉觉察,连忙手臂上一用力,提着柳媚的娇躯旋空一转,避过枝头,但避过了柳媚,他自己一条右膀,却送上前去“嗤”的一声轻响,衣衫划破,连肩头也被杖尖撕下一片皮

  待得秦玉要放下柳媚去追,左宾早已撤身后跃,几个翻纵,退到三四丈以外,用断杖指着秦玉骂道:

  “今天权且寄下你这颗头颅,迟早要叫你知道左宾的利害。”

  说完,头也不回,飞驰而去。

  柳媚见秦玉肩上泊泊出血,忙撕衣襟,亲手替他裹伤,激动地说:

  “真该死,害你肩头也被这瞎子伤了,玉哥哥,我没让你伤他,你会恨我么?”

  秦玉淡淡一笑,道:

  “这点皮之伤算得什么?今天要不是你拦住我,我定然叫这瞎子也横尸当场。”

  于是,两人匆匆找到马匹,返回客栈,也无法再在城中逗留,连忙出城,避免地方官府的追烦。

  两骑马并辔而驰,掠过北国荒漠的原野,柳媚变得出奇的温顺,眼角不离秦玉左右,偶尔回顾,四目相接,总表现出一丝深情的笑意。

  世事是难以解释的,女孩儿的心事,更如黄昏时空际变幻的彩霞般不可捉摸。柳媚开始不过笼络秦玉,将他看作自己报复亲仇的依赖,虽然忍受了师兄鲁庆的不惜以绝裂相,但她的的确确并不是对秦玉生了爱,她忍泪相随,实别有深奥的用心。

  但是,经过新乐城血战左宾,她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秦玉,这份爱,从秦玉受制时可以清晰地看出来,短短二相处,她已经那么真实的不能离开秦玉,在那一刹那,她忘了一切,包括师门恩谊,父母血仇…整个身心,全部以秦玉的安危为喜乐的依归,这是何其玄妙,何其突变的转变呵,转变得连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不相信又有什么用?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左宾扣住秦玉的道,她多么急迫的想为他解救,甚至叫她牺牲自己去替代,她也是情愿的,左宾败走之后,秦玉抱着她,她又感觉多么需要那种热情的拥抱,秦玉叫她“媚儿”叫得那么亲切和自然,那决不同于师父师叔,或其他任何一个人所呼唤她的,她默默骑在马上,任凭马儿去奔驰,侧面,她瞧着秦玉那英俊秀丽的面庞,少女的心扉开了,她真后悔在新乐又买了这匹白马,如果没有这一匹,那么,她可以在这时候,偎依在秦玉强壮的怀中,让他有力的臂膀,抱着自己的肢,让自己乌黑而长的秀发,飘拂在他的面颊上…想着想着,她自己羞涩地低头笑起来。

  秦玉这时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一只手握着缰绳,却捏得紧紧的,好像他已经抓住了什么,又怕它会从手里溜掉似的,两只眼凝视着远方,一瞬不瞬,端丽的嘴角,挂着一丝矜持的笑。

  两人谁也没有再讲话,听凭那马儿奔驰在旷野里,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也不知道太阳是什么时候躲进远处山后去的。

  天色慢慢暗了,阵阵归鸦,低飞着掠过他们的头顶“呱呱”几声鸟鸣,才把两人从幻梦中惊醒过来。

  秦玉游目四顾.周围全是一望无涯的荒野,几处起伏的小丘陵,也远在数里以外,他笑对柳媚道:

  “媚儿,咱们今夜怕要天睡一夜了。”

  柳媚嫣然一笑,说:

  “也好!”秦玉也笑道:

  “瞧你,没有地方睡觉了也不急,还是也好?”

  柳媚抬手理了理被风吹散了的长发,说:

  “管他呢。反正我是跟着你,你去那儿,我也去那儿,你不是说,我还是你的俘虏吗?”

  秦玉格格笑起来,道:“我今夜里就在马上坐一夜,你也坐一夜?”

  柳媚非常自然地点点头,说:

  “那当然,你能坐,我也能。”

  秦玉笑着用鞭向右侧一座小丘一指,道:

  “喏,你看那边不是有个小山吗?咱们也不用赶路了,今夜就到那小山上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柳媚毫无成见,点头称:“好”两人一圈马头,赶到那小山下。

  这小山说不上是山,只不过是略比平地凸出的丘陵而已,两人策马登山,转眼就到了山顶。

  说也奇怪,这山头一块丈余方圆的平地,却在正中,用竹子枝大叶的架着一栋简陋的茅屋,看样子还是盖好不太久的。

  柳媚叫了起来:

  “好呀!谁还给咱们准备好了房子咧!太美了!”

  秦玉也是心欣喜,真想不到在这旷野中还能找到这间茅屋。从马上一跃而下,喜悠悠扶下柳媚,道:

  “这必是常从这里过的人,知道这里前不沾村,后不接店,才盖了这栋草屋,当作歇脚用的,你不见这房子足够五六个人住的么?”

  柳媚道:

  “你看,还是新近盖的,喏,这儿还有现成的灶,可以东西吃!”

  果然,就在屋侧,有一个用石块砌成的灶,灶肚里还有烧过的枯枝焦灰,显见还是使用过的。

  秦玉道;

  “咱们去看看屋里,说不定还有现成的炕,那才好呢!”

  两人手执着手儿,欢喜喜走近屋前,秦玉向里一伸头,又缩了出来,道:

  “咦,里面有人住!”

  柳媚道:

  “有人住也不要紧,咱们借宿一夜,总比天过夜强些吧!”

  说着,也探头向里一望,却见这屋内地上,铺了干草,靠屋角果然躺着一个人,面朝里,倒卧着,就位睡着似的。

  柳媚站在门外,故意咳嗽了一声,高声叫道:

  “喂!屋里有人吗?”

  一点反应也没有。

  又叫了一声,仍是没有回音。

  秦玉笑道:

  “别是个死人吧?”

  柳媚顿时骨悚然,尖叫一声,一把搂住秦玉的脖子,两只脚全离了地,颤声叫道:

  “快走,快走,一定是个死人!”

  秦玉笑着放下她,说:

  “别怕,死人有什么关系,让我去看看。”

  柳媚抱住他,叫道:

  “不行,不行,你别去,我怕!”

  秦玉道:

  “我进去,你怕什么?死人在房子里,又不在屋外面!”

  柳媚扭着娇躯,见夜已笼罩下来,夜风吹着野草,——,益显恐怖,便死着不让秦玉进去。

  正在此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呻之声。

  柳媚又是一跳,忙又抱住秦玉,叫:

  “玉哥哥,快走吧,鬼来啦!”

  秦玉忽然面色凝重,道:

  “不对,这人没有死,却是受了严重的伤,咱们快进去看看。”

  柳媚侧耳倾听,再也没有听到第二声呻,不过,她转念也觉得刚才那一声呻有些蹊跷,紧捏着秦玉的手,颤声说:

  “那么,你拉住我,咱们一块儿进去。”

  秦玉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晃燃交给柳媚拿着,然后自已一只手牵着柳媚,一只手立掌护,两人挨身进人茅屋内。

  地上干草约有寸许厚,脚踏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音,两人慢慢走近那人身后,仍未见他有什么动静。

  从背影看来,瘦瘦长长的,个儿不会矮,一头发,卷身侧卧,隐约尚有一丝呼吸。

  秦玉接过火折子,举起来伸过前面,一照之下,奇道:

  “咦,这人好面?”

  柳媚也放大了胆,探头一看,口里“哦”道:

  “怎么会是他躺在这儿?”

  秦玉便问:

  “你也认识,他是谁呢?”

  柳媚道:

  “他就是在清风店,和咱们作对的那个瘦高个儿,叫做九尾马步。”

  秦玉也记起来了,道:

  “不错他们还有好几个人一起的,怎么就只他受伤躺在这里,咱们把他醒来,一问就知道了。”

  他仍把火折子交给柳媚,轻轻翻转马步的身体,只见他眼口紧闭,气若游丝,嘴角隐隐还有血迹。

  柳媚道:

  “这家伙是个坏蛋.咱们要救醒他吗?”

  秦玉说:

  “先把他醒,问问其他几个人的去向再说。”

  柳媚想了想,说:

  “唔,对啦,咱们可以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去抢了九龙玉杯。”

  秦玉也不再多言,伸手疾点了马步“人中”、“气门”、“七坎”三处道,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丸,倒了两粒,喂入他口中,叫柳媚从马背上取来一壶清水,灌了少许,再放平了他身子,在他前一阵推拿。

  过了约有一刻,马步呼吸已趋正常,只是仍然紧闭双目,尚未回转。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的一声马嘶,接着人声急,有人叫道:

  “哪儿来的马匹,吁!不对,屋里有火光,快些,有人找到这里来了。”

  柳媚听出那正是“酸秀才”金旭东的声音,连忙“噗”的一口吹熄了火折子,挨到秦玉耳边,低声道:

  “另外那几个家伙回来了,咱们出去!”

  秦玉带着柳媚,悄悄挨到门后,却不立刻出屋,他搂过她的粉颈,也低低在她耳旁说:

  “别出去,瞧我表演一手守株待兔看看。”

  一忽儿,门外是龚彪的声音在骂道:

  “是什么人,我,有本事出来呀!”

  秦玉和柳媚暗暗窃笑,只不出声。

  果然,龚彪第一个沉不住气,骂道:

  “他妈的,孙子,你不敢出来,咱就不敢进来了吗?”

  猛然间风声一响,龚彪提刀冲进草屋。

  那还消说得,秦玉举手之劳,早将这小子点倒,柳媚便把他抱过一边,仍是不声不响的等着。

  又过了一阵,是李七的声音说:

  “不好,师父已经着了人家道儿了,怎么办?”

  接着,酸秀才又大声叫道:

  “里面那一路的朋友,既然来了,怎不肯面,大家见见?”

  秦玉只是不理。

  酸秀才又叫道:

  “像这样装聋作哑,还充哪一门子英雄,你当这样咱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接着,听“赤发太岁”裴仲谋在喝叫:

  “李七,准备火,咱们放火烧,看这两个孙还出不出来。”

  李七的声音说:

  “师祖,那怎么成,师父也在里面,马老师也在里面。”

  就听得裴仲谋在骂:

  “笨蛋,他妈的,原是说说吓吓人家的,你他妈的就知道你师父。”

  柳媚“噗嗤”笑出来,悄悄对秦玉道:

  “这几个家伙不敢进来,可怎么办?”

  秦玉道:

  “且等等再说,他们实在不敢进来咱们再出去。”

  双方暂时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隐约间,外面几人叽叽咕咕似在商议什么。

  又是半盏茶光景,突然后面“哗啦啦”一声响,整个草房都震动起来,接着一树干,透过茅草,戳进屋内,好像存心拆了这草屋似的。

  秦玉跃身过去,抓住那树干一拖一送,外面一个人,扑通倒在地上。

  就在此际,前面门前人影一晃,业已飞也似抢进一人,折扇舞得浑身风雨不透,可不正是“酸秀才”金旭东。

  原来这小子几个,用了声东击西之计,金旭东才冲进屋,紧接着裴仲谋倒提李公拐,也抢进门来。

  秦玉哈哈大笑,旋风一般,转身一卷,已经欺到金旭东身侧,赤手空拳,便来在他的描金折扇,金旭东“刷”的一张,扇面一转,着秦玉手腕便划。

  他这扇面锋利无比,倘若给他划上,当场便能断手,但秦玉是何等样,翻腕斜出,只用两个指姆,一下子就将他的折扇挟住。

  金旭东奋力一,没能动分毫,心下大惊,疾挥左掌,猛推而出,身子跟着后跃,要想退出门去。

  秦玉身一侧,单臂早将金旭东一掌格开,就势用肘向他眼“胁门”上顶了一下,金旭东扑通栽倒。

  裴仲谋进屋不过转眼之间,金旭东已被点倒,心下大骇,但他此时也看出来,出手的竟是在清风店相遇的白马少年,这一来,他哪敢出手,忙将双拐一并,抱拳笑道。

  “啊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少英雄,得罪,得罪!”

  秦玉原只是好玩,见他来软的,倒不便再动手,拍拍手,笑道:

  “难为你还认得我,咱们也要比划比划么,清风店那一场,还没实行咧!”

  裴仲谋忙笑道:

  “少英雄别笑话,在下哪是你的对手,倒是咱们算算有缘,千差万错,在这里又遇上了。”

  这时,飞鼠李七提一柄单刀,也撞进屋来,被裴仲谋喝了一声:

  “撞什么,见了少英雄,还不跪下见礼拜候。”

  李七未及思考,听说“跪下”当真“噗”的跪在地上,对秦玉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

  秦玉笑道:

  “这岂不要折杀我吗?快起来,快起来!”

  李七站起身来,望见秦玉身后的柳媚,不觉睑上飞红,好在屋里甚暗,又没有灯火,不易觉察。

  裴仲谋只当没有看见柳媚,抱拳问秦玉道:

  “少英雄因何深夜到了这儿,是要往哪里去吗?”

  秦玉道:

  “你先别盘问我,倒把你们几个人为何在此盖上这栋茅屋,说来我听听。”

  裴仲谋故示亲切,好像见着老朋友似的长叹一声,道:

  “唉!说来话长了…。”

  接着,把新乐县遇见阎王帖子左宾,马步负伤,大略说了一遍。又道:

  “咱们被左宾相不过,才寻到这里,暂时栖身,那九龙玉杯被左宾得去,将来不知要再害多少人,依在下看来,咱们是无福消受那九龙玉杯了,但以少英雄这等武功盖世,却正应是那九龙杯的得主,少英雄何不去寻那左宾,将九龙玉杯索来,在下再奉告玉林和武林异书达摩奇经的关系,有了九龙杯,要寻达摩奇经真是易如反掌。”

  柳媚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及听到九龙杯已落在左宾手里,不由大急,也道:

  “玉哥哥,咱们快去找他要回九龙杯来,那只杯子是姓顾的,我不能让它被旁人抢去。”

  裴仲谋听她叫秦玉作“玉哥哥”不觉脸上变,但他极力镇静,并未显出来。

  秦玉突听九龙玉杯关系达摩奇经,不觉深深一震,更当不得听说其中牵连了左宾,左宾可是他的冤家,柳媚再一怂恿,当即说道:

  “好,咱们这就回新乐去寻那左宾去,你们仍留此处,不要离去,待我取得九龙玉杯,咱们仍在这里碰头。”

  说毕,牵着柳媚出屋,各有上马,向新乐县城疾奔而去。

  裴仲谋侧身送走了秦玉和柳媚,脸上泛出一丝阴险的狞笑,自言自语说道:

  “饶你似鬼,也吃了老娘的洗脚水,九龙玉杯天下异品,达摩奇经武林圣物,姓裴的千辛万苦寻求,岂肯轻轻送给你,这叫做,鹤蚌相争,咱渔人得利…。”

  他轻轻自语了半晌,又吃吃一阵得意的冷笑,远望两匹白马,业已消失在夜之中,马蹄声也听不见了,这才返身进屋,替地上的各人解了道。

  这时,马步也悠悠醒来,五个人围坐在茅屋之内,低声计议这件事,直谈到天色渐晓,方才各自睡下,裴仲谋向他们笑笑,说:

  “咱们要睡了,左宾和这小子,此时一定正在你拳我掌,争夺那九龙玉杯咧。”

  酸秀才金旭东也笑道:

  “咱们可是一言为定,达摩真经到手,谁也不许私藏,由我们几个人一同习练。”

  裴仲谋接着说:

  “将来练成了,再到江湖,咱们就称中原三侠,那时候,天下哪还有咱们的敌手!”

  茅屋里暴出一片哄笑,其中以马步的笑声,显得最为尖锐和奇特…。 wWW.dZIXs.cOm
上一章   血影人   下一章 ( → )
高庸创作的未删节版《血影人》是一本深受大家喜欢的小说,本站提供血影人未删节免费全文阅读,血影人最新章节尽在独资小说网。血影人最新章节由书友提供,《血影人》情节扣人心弦、跌宕起伏。